这篇文章一直想写,事实上很多段落早就躺在了我手机的备忘录中,这两天断断续续在增删内容而已。趁着今天教师节,就这么定稿推送吧。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那么几个对你有深远影响的老师,他们也许不是职业教师,但可以教会你很多东西。
谢谢文中这位不知名的伟大母亲,你让我真正见识到了最纯净的人性和爱,也让我决心以后要更珍爱生命、学会用开放的心去包容一切。
《只要平凡》里唱:“没有神的光环/你我生而平凡”。就祝愿在尘世摸爬滚打的我们都能握紧手中的平凡,让这短暂一生尽可能的无憾。
文章有点长,感谢能读完它的人。依然是那句:愿你看完有所得。
我的透明手机套后面,压着一张火车票:T,天水站→西安站,年08月22日20:18开,04车号,¥50.5……
这些文字和数字没有太大的意义,但这一程里我经历的东西,却堪称我旅程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天的火车其实是从新疆到西安,不过我没抢到全程票,就先买了从新疆到天水的软卧,再买了同一列车天水到西安的硬座。软卧坐了一天一夜,七百多块钱;硬座四个小时多一点,上面票价也写了,只要五十块。
在软卧里的一天一夜,事实上不太愉快,因为同一个小房间里实在太吵了——有位爸爸带了两个孩子,都是男孩,一个大约六岁、另一个三岁上下吧。他们两兄弟本身就很能蹦跶了,加上车厢里其他小房间也不乏小孩,而孩子们的友谊总是可以在几秒间建立的,所以会有好几个小孩经常跑过来串门玩耍。
叽叽喳喳、打打闹闹,吵得我那叫一个坐立难安。关键是作为一个大(lao)姐(a)姐(yi),面对他们那一张张童真的笑脸……不自自欺人了,当时一点也不觉得可爱……我还只能脸上笑嘻嘻的,心烦意乱不胜其扰。
说真的,我有好几度无奈得都想提前下车了。不过贫穷和赶时间两大因素,成功扼杀了我危险的想法,让我慢慢熬过了那不堪回首的24小时。所以在要换到硬座车厢的时候,我心里没有丝毫不愿,反倒隐隐窃喜。
当我走到硬座车厢的时候,一股熟悉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额,就是众人或坐或卧,都毫无形象。因为是暑运高峰期,车厢几乎挤满了人。只买到站票的人堵在过道上,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自己的位子。一看,上面已经坐了个大姐。
我很礼貌地跟她说:这位子是我的,麻烦你让一下。大姐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也可能是我自己过度解读)地说:要不小妹你坐我的位置吧,就在这儿。说着她指了指背对着她的那个座位。想着坐哪儿也无所谓,反正也就四个小时,我点头答应了。
我走到原本我位置的背面,没多想就坐下了。说明一下,火车硬座有靠过道、中间和靠窗三座,我的是中间的位置。等我安定下来开始打量四周的时候,一抬眼,就被对面一个小孩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第一眼我看不出性别的孩子,看着约摸五、六岁的样子,身长肯定不超过一米二。让我吓到的是小孩那不正常的泛白眼神,我形容不太出来,反正就是看得人瘆得慌。我当时心里一紧,立马撇开了眼神,不敢再看。
没错,这篇文章的重点部分,终于开始了。
为什么在进入正题之前,要扯这么多闲话呢?因为我对那一晚的一切都记忆犹新,可以毫无错漏地复盘;还有就是,埋点小的伏笔吧。随便解读,都算你对。
看了题目的你们应该也知道了,那是一个脑瘫的女孩,她尽管外表看着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实际上却已经16岁了。
关于这个女孩的身世,我是听周围的乘客讲的。她的母亲有一阵子去上厕所了,让我们帮忙照看一下,大家都很热心地答应了。然后从他们的三言两语里,我了解到了她是脑瘫儿。
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见到脑瘫患者,那种视觉和心理冲击力,即使过了这么些天,还是久久未散。
她的母亲坐在靠过道的位置上抱着她的大腿,而她的上半身和头躺在中间的位子上。那是个看着就不太舒服的姿势,但相较于女孩本身的怪异(原谅我用了这样一个词),其他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怎么怪异呢?
她的眼睛大大的,但是眼白部分比常人多了很多。黑色的眼珠子虽然会转动,却总给人呆滞的感觉。因为头部不能动,所以她怎么看旁边的人都是斜视的。你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你,但总会有一种她在盯着你的错觉。
她的手被外套包裹,我看不见是什么样的情况。但她露在外面的腿,每个脚趾都扭曲着,脚腕细弱得会让人联想到非洲饥荒儿童。有个阿姨趁她母亲去厕所时,用手去握女孩的小腿。只见一只手握上去,环成个圆还尤有空余,看着就像大人的戒指戴在了小孩的手上那般,空空落落的。
女孩的嘴巴一直张着,大概天生合不拢吧,露出了一口牙齿。怎么说呢?如果她身上真有能看出她已经16岁的东西,大概就是她的牙齿了吧。她的牙齿不多,但是每一颗都有成人的那么大。牙齿比较稀疏,还有些发黄,说实话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网上有不少脑瘫患者的照片,脑补不出来的可以去搜来看看。友情提醒:请保证你的心脏足够强大,不会因此产生不适。
后面我发现了,这个女孩不会动、不会说话、更不会自己吃东西。她穿尿不湿、喝流质食物、只会哭闹。16岁的年龄,却活得像个半岁小孩一样。
我看到她的母亲好几次从保温杯里喝了点东西,然后嘴对嘴哺给了女孩。那个画面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让我心酸不已。
女孩母亲在场的时候,气氛不免有些许压抑。而且凡是上厕所或者接热水路过我们座位的人,看到这女孩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而后快速走开。
不过在那母亲上厕所的时候,我四周的人们开始了热烈的交谈——
“唉,看到她这样,我都吃不下东西,从昨天上车到现在只吃了一桶泡面……”女孩旁边坐在靠窗位置的一位大叔看了她一眼,摇头感叹。
“一个人能把小孩带到这么大,她真的不容易啊!”说这话的就是用手握了握女孩脚腕的阿姨。
靠窗大叔:“我看到很多脑瘫的小孩,因为得不到很好的照顾,最多几岁就没了。”
阿姨:“是啊,还有不少父母知道治不了,早早把孩子丢了的。”
另一位大叔竖起大拇指说:“我一个男人都佩服她,她真的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啊!”
……
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看到女孩的眼珠子不时转动着,加上张开的嘴巴,一张脸看着似哭似笑的。就好像她在好奇地问:你们说什么啊?又似乎是用眼神在拒绝:你们别议论我和我妈!
我知道她什么都听不懂,却还是会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在那位母亲回来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安静了许多。我本以为不会了解得更多,但是后来因为女孩突然干嚎了两声,那位母亲自己开口讲了一些事:
“其实照顾她都还好,一般她都很乖的。就是有时候她突然哭,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叫一个难受啊!前些日子有一天,她莫名其妙哭了一整个晚上,怎么哄都停不下来。但是到了早上,她就不哭了。这次坐车我很怕她闹,没想到还挺乖的,就偶尔哭一、两声……”
说着她低头摸了摸女孩几近光秃的头,脸上的笑容特别温柔,就像每一位母亲抚摸自己孩子那样。
“对了,她哥哥很疼她的,你看她身上穿的这些衣服,都是我儿子给她买的。我儿子交了一个女朋友,我叮嘱他一定要跟女方说清楚我们家的情况。虽然我会一直照顾她的,但这种事肯定不能瞒着人家。他也跟他女朋友说了,两个人现在还谈着……”她从始至终没有提及她的丈夫,我不知道是之前已经提过,还是她不想说起。但她既然说了儿子,也说了各种小事,结合其他人说的她是独自一人把女儿抚养长大的。那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个不太好的猜测——她丈夫不在了。
至于是不在她们身边,还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得而知。然而不论是生离还是死别,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前者让人看到人性的弱点,后者让人感到生命的无常。
知道女孩是脑瘫后,我总是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放在她身上。但我怕她的母亲心里不舒服,一直克制着自己,后面没有再过多北京中医白癜风医院研究所治疗白癜风有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