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静middot尘缘在复旦,在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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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去年一个因缘,写了一篇关于五角场的文章,也曾转载在这里,引起蛮多的共鸣,也是因为曾经共同的记忆吧。之后,在《杨树浦文艺》兼任执行主编的周立民兄来约稿说,能否就复旦主题写个一年的专栏。《杨树浦文艺》是一本内部刊物,但在业内也是颇有口碑。双月刊。专栏的话就是六期。起初我觉得写六篇关于复旦的,似乎把握不大啊。就想着要不写包括复旦在内的关于上海主题的都市人文吧,这样每篇万把字,六篇,还是有些把握。得到立民兄的认可。于是,第一篇写复旦,但发现写着写着,收不住了,一篇是远远不够的啦。于是,其他主题的写作有的暂时放一放,干脆就慢慢地写这个主题吧。是在当下对过往的回望,也是一次精神/生活的追溯。

另外,有机缘和《上海作家》的主编斌华兄聊起这个主题,他也比较感同,于是,就在《上海作家》的年第一期上先刊用了《在复旦,在年代》(之一),并不是专栏。两本杂志都是内部刊物,所以偶尔有所交叉,也还并不矛盾。说明之。

相对一二千字的文章,《在复旦,在年代》的每篇都比较长,想着手机阅读起来可能会比较累目,就一小节一小节地连载在这里,与大家分享吧。

今天先开始第一部分的第1小节。

谢谢大家的分享和转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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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复旦,在年代(1)

肩扛两根竹竿提着皮箱的父亲路过毛主席像时停了停,父亲喜欢收集主席像章,有一铁皮盒的大小像章,看到如此高大的毛主席像,可惜他没时间走过去好好看看,赶紧要去找16号宿舍楼。静岚拎着盛着搪瓷面盆竹子衣架等杂物的白线钩袋紧随其后,是静岚自己用多股棉线钩的网袋,很大很结实,白色让零零碎碎的物事看起来还算规整,看起来父女俩像长途跋涉来此安营扎寨,其实不过从一个城市的西北角到东北部而已。

从西北到东北,两个多小时车程,隔着寒窗十多载。

三十多年后,父亲去世,当年的班主任老师对静岚说一直记得父亲扛着的竹竿。

竹竿是用来穿蚊帐的,宿舍里双层床两头有两根细细的金属竿子的,竹竿穿好蚊帐,再挂上去,就结实多了。竹竿在静岚看来很平常,家里也这样挂蚊帐。静岚注意的是走进大门就看到的那几幢红砖墙的楼,沉静、宽敞,比中学的教学楼阔大多了,想到要坐在里面读书,诸事尚无头绪的陌生感中莫名心跳有些加快。

夏日里的九环

开始几天不习惯爬上爬下的,可是铁架子床上已经写好了名字,如果说高考填志愿是主动选择,那么上下铺只能是被动的了。静岚隐隐意识到这样的主被动选择会越来越多,接受,也并且只能接受。复旦的光环并没有在简陋的宿舍面前减弱几分,陋不改其志也,简陋不是让人担心的,担心的是学习。竹竿已经稳稳地支稳了白色蚊帐,杭州的天津的济南的上海的,哦对了,静岚是上海郊区的,市区和郊区在市区同学看来还是有别的,大家客气而矜持,十七八岁的女生都是好年华,现在住在一间简陋的房间里,彼此的距离被动地拉近,两张木桌已经占去了房间主要空间,坐下来,身后不到几公分就是下铺的床,进退如何有度,对彼此都是功课吧。不过,大家牵挂的功课更多的是课程表图书馆里的功课,上下铺左右铺的功课也许得到很多年以后才能给自己打个分,没有老师阅卷。

安顿好的第二天,78级刚毕业的班主任来宿舍看望,圆脸,锈锒架眼镜,目光和气中无法掩藏的锐利,女生们都有些猝不及防,刚听说班主任来了,才要收拾收拾,就听得敲门声,开门,静岚一时躲闪不及,门打开的刹那还在门背后整理杂物,只好闪身出来,尴尬地笑,班主任却说,大家不要拘束,就要活泼甚至野气些的,其时大家都笑声朗朗,也许要到越来越后来,才意识到短短一句话的丰富,当老花眼、双下巴、赘肉和各种妥协不断在身心做加法,年轻时的天性和活泼泼,却是渐渐地减法,甚至除法了。第一学期静岚读到朱自清写徐志摩,说徐志摩是“跳着溅着不舍昼夜的一道生命水”,顿时感觉清朗和神往,“生命水”奔涌向前,险滩暗流,都挡不住它一往无前,至于前面有什么,是汇入大海还是沉入深渊,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生命水的跳动。班主任那时在研究巴金,后来成为现当代文学领域的学者大家,不知道是否还记得那时刹那间的言笑。静岚记得班主任在大四的时候说过的另一句话,偏见的价值,也许不是原话,大致意思是鼓励大家积极思考,即便是偏见,也是有价值的。这短短的交谈,静岚感觉到语言的意味,和身心的碰撞,在陋室里闪闪发光。

(复旦大学第三教学楼旁。这条路我们那时叫它复旦的“南京路”。龚静摄于年初)

领到了书,天蓝色封面的《中国现代文学作品选》,茶褐色底子上古朴花纹的《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还有《现代汉语》《文学概论》等等。现代文学作品选那本是中文系自己编选印刷的,都来不及正式出版,古代的那本主编是朱东润先生,模糊地猜测是位有学问的老先生,八十年代能出书写书的都让人景仰,也是到开学上课了,慢慢听到些课本之外之事,才知道朱东润先生可是镇系之宝呀,还住在邯郸路对过的宿舍区呢,静岚觉得这样的老先生本身就是传奇吧,真的见了,也许不敢相信呢,好比听闻说80级走读班有位女生的外公就是郭绍虞,每次看到这个身穿土黄灯芯绒修身西装、走路目不斜视的学姐,还是不能完全把她和郭绍虞老先生联系起来。直到毕业时,这些老先生都是静岚心目中的传奇,毕业纪念册上朱东润先生“激扬文字”的手泽并没有将传奇稍稍落实为现实,恰好更为传奇了的。以后的日子里,迁居、搬家,杂物与日俱增,这本“激扬文字”总是随身。暂且从年代穿越到年的某一天,在教工群里看到同事转发的孔网图片,是一本中文系81级的毕业纪念册,密密麻麻写满同窗好友的祝福,还有一张张照片,青春锐气的面孔,黑白的影像。赶紧告知认识的学姐,原来正是学姐的室友呢,大概是离家去国的,拉下了纪念册,家人整理旧物一并归入废品了。不知被谁得到,拿来拍卖。学姐打算同窗们众筹拍下。过往的那一刻,何曾想到后来的这一刻呢,传奇也罢,历史也好,其实都在不知不觉中。

(朱东润先生题字“激扬文字”的毕业纪念册)

好了,还是回到静岚那时的现场。何尝想到诸如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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