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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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春红

春和景明,繁花似锦。

若是遇上春风十里,便是杏花微雨、玉兰遍地,令人顿添伤感:人生不过一场绚烂花事。徐志摩却说:“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我猜想,一则因为徐志摩挚爱母校,爱到极致,低到尘埃里;二是无论青草还是水草,都比花亘久。所以在春天里,情绪更想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人生要走许多路,高中三年的上学之路,在我的记忆里,如青草般生机盎然。

年,一个暗香浮动的时节,我迈入了一中的大门并荣幸的和父辈成为校友。一中的大门,古香古色。大成殿及门口万历年间“文武百官在此下马”的石碑和门两侧被摸得光滑的石鼓,无一不彰显出她独特、浓厚的文化气韵。校门对面,隔着马路就是文明桥。桥下的湖水见不到痕迹,被紧紧挨挤着的荷叶遮住了,周围弥漫着清淡的香味。下了桥,经过公安局和检察院就到了县政府。从县政府门前走解放楼底下,再到中山街,穿唐塔路就回家了。这条路线是我来回走得最多的、单调的路,也是后来证明最难忘的路。

为什么一中门口正对着文明桥,我大舅是这样说的:一中是明清时的大书院,读书人都希望自己能高中,这座桥叫龙桥,取鲤鱼跳龙门之意。刚好桥的那端就是古洋州的牌坊。我的大舅白明新,时任政协主席,政协那时就在政府大楼里。每天我上桥,大舅刚好下桥,总能在桥上见面。当时我的同学大多住校,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常常在来回路上揣着个小本子,上面零碎的写下往返的任务——有时是十个单词,有时是五个数学公式,有时是辛亥革命的意义。我也走边记,忘了的时候掏出来看看再背,专心致志。几乎同样的反复提醒就在这个时候会突然在耳边响起:红红,走路要看路,脚下要走稳!也许岁月会将往事褪色,然而时至今日,大舅的这一句“走稳脚下路”,在我徘徊、迷茫于人生的岔道口时,总能让我醍醐灌顶。后来,大舅在众表弟,表妹面前说,要多向你姐姐学习,走路目不斜视,用心专一。听到表扬,我窃喜。大舅律师出身、挚爱文字,一生自强不息,不苟言笑,为人严谨,能得到他的赞许,实属不易。

我上高中时,大伯父杨万培不做父母官久矣,退居二线去了人大。股骨头坏死,令他身体大不如前,即使腿疾严重至此,碰见我上下学都会停下来嘘寒问暖。那些场景而今历历在目。医院当书记,他上班从南环路向傥城街行进,每每在中山街十字碰见我。二伯身材魁梧,说话声音洪亮,永远的标配就是那一辆二八加重自行车。无论有多匆忙,他一见我,定会跳下车。记得那年高三,他拍着我的肩膀说:“红红,你这眼睛眯得越来越严重了,视力又下降了吗?要爱护眼睛哩!你要争气,你现在条件好了,不比我从前念高中,上学放学还要等渡船,过河回家。你是咱屋最小的,就等你考上大学,给咱家划上个完整的句号呢!”多年以后,此情此景常常入梦,恍若昨日。

我姑家在中山街,中山街是我每天的必经之路,上下学时间紧,所以每过姑家门而不入。只有哪次忘了带钱,忘了拿东西,才会前去“索取”。有一回夏天,上学途中我突然流鼻血,口袋没装纸,狂奔到姑姑家破门而入,扯开嗓门使尽浑身力气喊叫:“姑——呀——姑,我流鼻血哩,你赶紧给我拿点纸。”我姑家院落很多,简直可用“庭院深深”来形容,只有回应,半天不见人,我踩着脚气极败坏地又喊叫:“姑,你搞啥哩嘛,快点!我快迟到了。”听见我叫,她急忙跑到前面房子,给我塞纸还在唠叨:“这么热的天,你不好好喝水,你喝点水再走,你……”她还没说完,早都让我甩在身后。第二天,我和同街的两个人正在高谈阔论昨天的作文,被我姑打断:“杨红,我给你熬的水,你赶紧来喝点。”“我不喝!”“快点,毛草根熬的,搁糖了。”边说边拉扯,“哎呀呀,我就是不喝,烫死了,等会儿又迟到。”“我凉了的,喝了就不流鼻血了!”我一脸不耐烦,拿起碗喝到碗底,把碗推开,一溜烟夺门而出……少不更事,现在想起来,我真有些不知好歹。

春残日暮已飞花,流光一闪二十载。姑姑如今缠绵于病塌之上,已经透析多次,形容枯槁。而我却不能侍奉汤药于左右,很是牵挂,忐忑终日!大舅和两位伯父相继离世,每次回家站立于文明桥头,才想起他们早已与我阴阳相隔。每念于此,未尝不潸然泪下,甚至长号而不能自禁。芳草萋萋向天涯,在我最单调枯燥甚至是煎熬的高中生涯中,他们的这些话语如黑夜里的光芒,让我心生温暖,不畏怯、不孤独。那年那月,他们的音容在彼岸不会因光阴而黯淡,在我的记忆里如青草般苍翠,历久弥新。

汉江人物档案

杨春红,别号垂钓汉江,洋县东二街人,高中语文教师。热爱生活、热爱读书、热爱学生。闲时写写文字,借以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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