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黑暗中,清冷而阴森的狭长走廊上回响着阵阵脚步声,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一个女人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而地上渐渐蜿蜒出了几条血迹。
幽暗的通道尽头里一抹黑影走了出来,他看着地上被打穿胸口的女人,擦拭着手里的枪支,嘴角微微勾起。
“1号,这是你自己不肯和我合作的下场,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脑筋太死板,非要跟着你的好长官。”
随即低而阴冷的笑声从走廊里幽幽响起,脚步声越走越远,而地上那个女人最后一缕意识也彻底消散在了风中。
*
“伊伊,她不会是死了吧?”
“才把她按在水里没几秒,哪里那么容易死。”
不知为何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小声的讨论声,胸腔里和嗓子眼火辣辣的疼,四肢绵软的没有丝毫力气动弹。
耳边的声音依然传了过来。
“可她一直没醒,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陈洛你那么胆小干什么,不就是不醒幺,踹几脚肯定能醒。”
脚步声渐渐走近,脑袋还处在混沌的人本能感觉到了危险在靠近,她倏地睁开眼睛,一把扣住了那只迅猛而来的脚,用力一扭。
伴随着“咔嚓”一声,冯英英只觉得自己的脚象是断了一样,疼得立刻尖叫出了声。
“啊——”
瞬间,树林里鸟儿扑棱棱的四处飞散开来。
“你个死无能敢扭我的脚,是不是找死啊?!”冯英英看到地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最终注意力还是被脚上的疼痛所转移。
这个胆小鬼什么时候手劲变这么大了?!
“无能?”
作为最顶尖的杀手被人说无能,她显然有些不悦,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了三分,冯英英只觉得脚上传来的是钻心的疼,急忙叫嚷了起来。
“啊——!你是不是在水里待久了连脑子也进水了,快放手!”
“发生什么事情了?”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呵斥声。
冯英英象是看到救星似得,恶人先告状道:“报告教官,聂然疯了,竟然在做训练的时候打人!”
教官?她只有长官,没有教官!
突然间,她思绪翻江倒海的在脑袋里汹涌着,一幕幕的画面象是电影在她脑袋里放映着,最终画面定格在了她倒下的那一刻,胸口的血迹随着衣服晕染开来。
对,她死了!在做暗杀任务的时候被内鬼打死了!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又复活了?难道说其实这是什么秘密任务?
教官方亮走了过来,扫了一眼她们几个人,最后定格在了地上那位狼狈不堪的人身上,“在新兵连也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了,居然还有精力在这里吵架打人,看来是我给你们做的练习不够多是不是,那好给我三公里跑,跑不完不许吃饭!”
冯英英看地上的聂然象是傻了一样一动不动,怒喝道:“聂然,教官的话你听到没?”
聂然?从训练那天开始她只有代号,没有名字,所以聂然又是什么鬼?
但是就在她无意间看了眼河边的倒影的那一刻她狠狠地皱起了眉头,这又是谁?!
她半眯着眼眸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和人,以及自己身上传来的不适,耳边还嗡嗡嗡的回响着聂然、新兵连着几个字眼。
突然,一个答案在她脑袋里闪过。
她……是不是重生在别人的身上了?
而且更狗血的是,她好像是重生在了一个当兵的身上!
杀手变成新兵蛋子?
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方亮指着冯英英和陈洛怒声道:“我的命令里包括你们两个!”
他顺势扫了眼还坐在地上已经懵了的聂然。
对于她,方亮暗自摇了摇头,无论是体质还能能力或是胆量聂然都是最差的,他或许该思考要不要趁着这个月月底的体能测试将她从新兵连驱逐出去。
“你打算坐在地上坐多久?”
他冷冷地声音响起,聂然抬头看去。
五公里?就她现在身子骨的虚弱状态来看,不到两公里肯定晕厥过去。
于是,当机立断的她在看了一眼教官后,直挺挺地再次倒了下去。
正打算去执行命令跑步的冯英英在看到聂然倒地后,立刻气愤地说道:“教官,她是装的!”
刚才明明手劲那么大,扭得她的脚疼的要命,现在一听到要罚跑就晕倒,这个该死的聂然竟然玩儿这一招!
方亮拧着眉头道:“我让你们去跑步,你们为什么还站在这里?是觉得我说的太少,所以不愿意动吗?那就四公里!”
“我……”
“五公里!”
冯英英和陈洛被这骇人的数字给吓得连屁都不敢放,要知道从进新兵连开始每天三公里已经是所有新兵的噩梦了,现在要跑五公里简直是要死的节奏啊!
冯英英恨恨地瞪了眼在地上装尸体的聂然,咬着牙往训练场跑去。
方亮看了眼地上已经“晕倒”的聂然,对着身后的两个士兵道:“把她抬去医务室。”
很快,到了医务室后她就被人抬上了病床,接着医生将她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番。
“医生,她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记录了下病历后说道:“看她身上的湿衣服应该是失足掉水,受到惊吓,所以晕厥过去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医生看了眼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十分的虚弱,所以我无法确定她到底能什么时候醒过来。”
“那谢谢医生。”
两个人简短说完了话后,房间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躺在病
她好不容易消化了自己从匪重生到兵的这么个事实后,脑袋就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这具身体的记忆开始涌现了出来。
原来这个倒霉早死的女孩儿叫聂然,是被大家族抛弃了的大小姐,从小妈死得早,爸就娶了个后妈,然后就被后妈排挤,才16岁的她就拉来当兵,美名曰是为家族争光,其实就是让她自生自灭,然后她又因为生性胆小,处处被人欺负,最终就真的被灭了。
她的遭遇倒是和自己差不多,从小被人从孤儿院领走,然后开始不停的训练,最终做任务的时候一不小心也被灭了。
只不过唯一的差别就是,在训练的队伍里只有她1号欺负别人的份儿,还没有人敢欺负她。
而就在此时,原本正躺在床上吸收这副身体记忆的聂然倏地心头一凛。
直觉告诉她有人在靠近,而且周围的气场也很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的依然躺在那里,只不过被子下的身体却早已绷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屋内安静得让人觉得渗人,渐渐地眼皮上感觉到些许的阴影笼罩了起来。
她刹那间握紧拳头,蓄势待发,只等着最后的那一击!
然而突然之间一个声音硬生生地打破了这份安静。
“冯英英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眼皮子上笼罩着的阴影立刻消失了。
“李骁?我……我来……我来看看她有没有事。”冯英英看到李骁站在门口,吓得连话都说得有些结结巴巴了起来。
远处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啪——”顿时,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惊得在场的人都心头一跳。
“李骁,算了啦,医生都说没事了,你就别打伊伊了。她也不知道这胆小鬼这么没用,居然会吓死过去。”陈洛看到后连忙替冯英英劝说了起来。
李骁冷着声音地看着她,“冯英英你当我说的话是耳边风吗?!我有没有说过别玩儿的太过火!”
冯英英捂着自己的脸,声音里十分的委屈,“我就是吓了她一下,谁让她怕得要死,结果失足掉下水的。”
“失足掉下水?你当我是傻子不成!我去问过医生了,她的脚没有抽筋或是痉挛的现象。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失足掉水这种鬼话!”李骁的话让冯英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我……”
“你就算是玩儿也要有个度!我警告你,你想被教官勒令退出我没意见,但别拉上我!”
“对……对不起……”冯英英低垂着头。
“没有下次,听到没有!”
听李骁这意思应该是不和自己计较了,心里当下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听到了。”
紧接着几个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她凭着多年的杀手经验敢保证刚才那个叫冯英英是想要弄死她!
那么刚才的失足掉水到底是为了现在做铺垫,还是在那一刻她就有了想要杀死自己的心呢?
不过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
在聂然的记忆力,她们两个是以李骁马首是瞻,但是刚才李骁对她的警告里分明是不知道冯英英的真实意图。
到底冯英英背后的那个要杀死自己的人是谁呢?
聂然你都那么弱了,还有人要杀你,也太倒霉了吧。
她目光笔直地望向门口,弯了弯唇角,眼底尽是光芒,“不过看在你让我重生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
反正李骁刚才不是说,怎么玩儿都没意见么。
送上门找虐
烈日下,训练营地上所有人都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突然,一个人影从不远处小跑了过来。
“报告!”
顿时所与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定格在了那个人的身上。
方亮看了一眼,竟是聂然,于是皱着眉头训斥道:“你不好好休息,跑来训练营地干什么?”
班里的人站立在那里就这么看戏似得看着聂然。
因为她们都知道聂然最不敢的就是和教官说话,每次一和教官说话那声音都细如蚊声,总是免不了被教官训斥一顿。
所以现在她们权当训练前的节目表演了。
“报告教官,我要求归队。”
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连躺了三天后,聂然已经彻底将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全部吸收,她知道马上月底就要考核了,如果还继续躺在床上肯定会被踢出去,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奋起直追才行。
聂然掷地有声的话语配上一个十分标准的敬礼让众人大跌眼镜。
怎么回事,原来那个说话总是小得几乎听不见的聂然去哪里了?
方亮皱了皱眉:“你的身体可以吗?”
“报告教官,完全没有问题!”聂然将手中的销假条双手递了过去,表情淡然而严肃,眼底完全没有畏惧之意。
方亮接过销假条看了看,随后又特意地瞅了她一眼,这才点头道:“那好,归队!”
“是!”又是一声响亮的应答后,她小跑回到了最后一排的末尾。
方亮笔直地站在那里:“按照惯例,三公里十五分钟内完毕,立刻执行!”
“报告!”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停止了接下来的训练。
方亮皱了皱眉,不满地道:“说。”
站在头排的冯英英挺直腰板的大声说道:“上次聂然晕倒并没有完成五公里的罚跑,这次是不是应该一并补上。”
例行三公里再加罚跑五公里,一共就是八公里了。
方亮将她喊出列,问道:“聂然,八公里能不能完成?”
“教官你这样说也太看不起聂然还有我们新兵连的女兵了,虽然是新兵但作为军人这点困难还是能克服的。”
话说的特别热血振奋,但怎么看都象是在故意针对聂然。
聂然在心里头冷笑了几声,自己还没来的去找她算账,她倒是自己乖乖送上门来了。
她目视前方,绷直了身体道:“没有问题!”
“那好,前三公里跟着队伍十五分钟内完毕,后五公里不计时跑。”
“是!”
洪亮的声音响起后,全班的人绕着训练基地的操场开始跑了起来。
新兵毕竟还是新兵才跑了两公里后,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开始变得有些拖拉了起来,冯英英趁此机会落在后面,对着聂然嘲讽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敢应下来,八公里就你这小身板也不怕跑死。”
聂然在看到操场弯道时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随即侧目微笑地道:“这么担心我,要不然你陪我跑啊。”
冯英英看到她一反常态地笑容,错愕了三秒,随后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你口气不小啊,我陪你?是不是上次在水里待太久,脑子被泡坏了。”
“关于上次掉水的事情教官在前几天特意来找过我。我说我记不太清了。”提到那次掉水的事情时聂然像是后怕一样垂着头,小声地说道。
果然,冯英英得意了起来,“那还差不多。”
随后就昂首挺胸的就打算快步向前跑去,但聂然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她脚下微滞。
“不过,我现在好像又有点印象了。”
冯英英皱眉,警惕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这是要打小报告吗?
聂然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并不出声,却让冯英英心里没谱了,她总觉得眼前的聂然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于是她恶狠狠地说道:“我警告你,别想用这件事来威胁我。”
聂然依然不搭理。
冯英英有些怒了,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吼道:“你听到没有!”
话音刚落,就只听到她突然一声尖叫“啊——”
聂然顿时嘴角弯起了个弧度,时间掐的真是刚刚好。
她看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冯英英,“哎呀,你也真是太不小心了,这才跑完两公里,还有一公里要跑呢。”
冯英英吃痛捂着自己的脚,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
该死的,她竟然忘记这操场上每个弯道上都有铺设好的小石子来作为障碍。
完了!前两天好不容易稍稍好些的扭伤,现在这一崴又旧伤复发了。
“怎么回事?”方亮看到了这里的情况,不由得朝这里走了过来。
“报告教官,冯英英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聂然看了眼正咬牙打算自己爬起来的冯英英,然后又大声说道:“不过她说没事,作为军人这点困难没有问题的,一定会准时跑完三公里,如果没有准时到达,自罚三公里!”
冯英英猛的抬头,既震惊又愤怒地看着她,“聂然你……”
聂然颇为无辜看着她道:“怎么了?不是你刚才和教官这样说的吗,我只是替你传达而已。加油,还有两公里就可以结束了。”
冯英英捂着自己的脚,眼神愤怒地道:“我可没说过要自罚三公里,你这摆明了就是报复我。”
聂然像是后知后觉的清醒了一样,低呼了一声,“啊?哦对,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被你那段话说的热血沸腾的,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你们在干什么呢,是不是打算等会儿罚跑?”方亮看到她们两个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忍不住怒吼了起来。
“抱歉啊,那我先走了。”聂然笑着耸了耸肩,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面继续跑去,只留下冯英英一个人狼狈万分地趴在原地。
不再当炮灰
最终,向来跑步成绩在前十名的冯英英竟然没有准点到达,反而向来做垫底的聂然居然破天荒的踩点到达!
两者的一个对比,无形间更加衬托出了冯英英的失败。
于是当她走到方亮面前时,方亮冷着脸说道:“冯英英你没有准时到达,按照你自己说的再罚三公里,马上执行!”
感觉到自己脚踝微微的刺痛感,冯英英解释道:“那不是我说的,是聂然她……”
方亮厉声地掐断了她的解释,“作为军人居然出尔反尔,再罚两公里!一共五公里,你陪着聂然一起去跑!”
冯英英看了看眼前教官那张寒气逼人的脸,想到上次因为顶嘴而罚跑的五公里,最终她咬了咬牙跟了过去。
冯英英愤怒地跑到了聂然的身边,她咬牙切齿地道:“长本事了,敢算计我?”
聂然笑了笑,象是无所谓地样子道:“一个人跑多寂寞,怎么着也要找个人陪。”
“找人陪?呵,你也不好好想想,这陪的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她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威胁,要是以前的聂然听到这种话肯定吓得双眼通红的对自己说对不起,但……此聂然非彼聂然。
只见她仰头四十五度角,感叹了一句:“或许真如你所说,我脑子被水泡坏了。”
冯英英只觉得自己被噎得肺疼,“你!”
她觉得在和聂然说下去,只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急忙加快速度往前跑去。
“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反正你肯定不会是最后一名。”
身后聂然的话就象是戳到了冯英英的软肋一样,想她向来都跑在前十名,什么时候会落到最后一名过。
冯英英转过头狠狠地剜了聂然一眼,随后再次加快了速度,想要离她远点。
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聂然今天好像脑子真坏了一样,总是在她身后紧咬着不放,这使得她更为的恼火了起来。
冯英英拼尽了全力往前跑去,浑然不顾自己脚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
直到跑完后,她站在原地喘息地望着被自己甩出了一大截的聂然,得意地扬起了笑。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脚上原先隐隐的疼痛现在变得有些难以忍受了起来,甚至整个脚掌不能落地。
她蹲在地上脱下了鞋袜,只见自己的脚踝已经肿的像馒头一样大了,整个皮肤呈现出了可怕的黑紫色。
“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被我扭过脚吧,现在又崴了脚的拼命跑,伤上加伤,你确定接下来的训练你还能参加?”不知何时已经跑完全程的聂然走到了她身边,看着她的脚,凉凉地问。
冯英英此时此刻就是再蠢也明白了过来,她眼里充满的愤恨:“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想让我不能参加接下来的训练,是不是?!”
还真不是!聂然原本是想直接废了她一只脚的,可奈何这身体不给力,总是没办法超过她,不然的话更加激起她的胜负欲,让她跑的更快,脚残的更厉害。
“怎么回事?”方亮在远处看到冯英英倒在地上,于是走了过来。
聂然站直了身体,说道:“报告教官,冯英英的脚踝肿了。”
方亮看了眼冯英英的脚,的确肿得吓人,他皱了皱眉:“不能跑就不要逞强,军人的质量是勇敢坚强和执着,而不是故作坚强的偏执。如果在战斗场上这样的不冷静,还怎么打胜仗。”
冯英英吃了哑巴亏,只能低着头抱歉道:“对……对不起……”
最后她被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营地。
聂然随后进了队伍,却在不经意间和李骁对视了一眼,那冷傲的双眸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冯英英真倒霉啊。”
“可不是,肯定是被聂然的霉气沾身上了。”
方亮听到人群里有细微的声音后,怒喝了一声:“谁在说话,给我站出来!”
瞬间,全场寂静。
“我再说一遍,谁在说话给我站出来!”
依然静寂无声,无人出列。
“没人出来是不是?那行,那你们今天就给我站军姿,站到有人愿意出来为止!”
时间慢慢的流失。
八月的太阳毒辣的要人命,感觉象是被丢在了烤架上,更何况她们已经站了整个上午,眼看着要到中午了,也没有看见有谁要站出来。
一个个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不说,还被那些正打算去吃饭的班免费观赏,真是丢死人了!
她们的眼神渐渐地开始转移到了聂然的身上,因为她们在私底下都和聂然“商量”过,只要一有这种事情,就让她自动站出来,这样也免去全班被罚,算是为班级做好事。
于是向来胆小的聂然就这样变成了炮灰。
“怎么,还没有人站出来是不是?那好,你们要和我耗,我奉陪!”
方亮走到阴凉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那群人的眼睛瞟得都快抽筋了,可聂然就象是瞎了一样,不为所动的目视着前方。
一个小时过去了……
“教官,我不行了。”
“忍着!”
两个小时过去了……
“教官,我也不行了。”
“憋着!”
终于队伍里陆陆续续地有人倒了下去,每次有人倒地发出的沉闷声音,就象是锤子敲击在心里似得,让人开始动摇了起来。
“都给我站好!总之没人愿意站出来,你们就给我站到死为止!”
方亮响亮而严厉的声音顿时让这群女兵挺了挺已经僵得发麻的背脊骨。
终于,太阳渐渐西沉,期间不断的有人倒下、拖走,渐渐地操场上只剩下聂然、李骁几个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其中最让人想不到的就是聂然居然会坚持到现在!
因为班级里大部分的人都是军校毕业的为多,其中包括李骁冯英英等,而聂然却是高中毕业后进来的,没体力没能力更没胆量,典型的三无产品。
可她却站到现在,即使背后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也不曾晃动过一下,这让剩下的人不禁咬着牙坚持。
一时间,气氛有些胶着了起来。
李骁瞥了眼不远处的聂然,笔挺的身体,双紧贴裤边,这是最标准的站姿,连续站了几乎八个小时还能这样气定神闲。
这……真的是那个胆小懦弱,一吼就哭的聂然?
终于又过了十几分钟,有人坚持不住,坦白地道:“教官,是我。”
“还有我。”
方亮站到了那两个人面前,冷冷地道:“很好!就因为你们两个,你们班的人在太阳底下暴晒一天,你们两个三公里,现在、立刻、马上执行!”
那两个人恨恨地看了一眼依然站在那里的聂然,接着认命地接受了惩罚。
来个下马威
回到寝室后那群人全部瘫倒在床上,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一下,浑身酸疼又累又饿。
反倒是已经在医务室配好药在寝室里休息了一下午的冯英英看到她们七八点才回来,不禁好奇地问:“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陈洛瞟了眼不远处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洗澡的聂然,不阴不阳地道:“还不是因为有人今天出尔反尔不愿意站出来,害得我们全班罚站。”
冯英英皱着眉头刚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结果就看到两个同班的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愤怒地质问道:“聂然,当初你既然答应下来有事你抗,为什么今天不站出来。”
瞬间,同寝室的几个人纷纷附和了起来:“就是啊,害得我们连一口饭都没吃到。”
“真是太过分了。”
可聂然象是没听到一样,依然自顾自地找好了牙刷毛巾以及洗脸盆。
“你倒是说话啊!”有了众人的附和,被罚跑了三公里的两个人更为嚣张了,“我们这么多人给你使眼色你为什么没看到,是瞎了吗?”
说着,手伸过去就推了聂然一把。
顿时她手上的牙刷杯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聂然猛的抬头,一个无比犀利的眼刀甩了过去,瞪得那两个人背脊发凉。
她放下手里的洗脸盆,转身一步步地向她们逼近,冷笑着问:“是我在队伍里窃窃私语害你们罚站的吗?不是!是我下命令让你们罚站的吗?不是!是我害得你们没饭吃的吗?也不是!那真是奇怪了,既然都不是,那你们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一个从都站到尾而且还没有倒下休息过的人!”
她的语气咄咄逼人,虽是在笑,可眼底却冒着冷锐的寒,让那两个人禁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可你当初……明明答应的。”
她嘲讽地很哼笑了一声,“答应?一群人站在我面前和我说以后班里出问题要主动勇敢站出来,不然有的是办法关照我。你说如果你是我,你是答应不答应呢?”
“我……”那两个人面面相觑的看了眼对方。
“说实话我都开始怀疑你们压根不是什么军人,而是流氓。”
这一句流氓让这些高端学府毕业的人有些怒了,说是抱团取暖以多欺少也就算了,居然说她们是流氓?!
那种不上台面的字眼怎么能用来形容她们!
果然,冯英英立刻瘸着脚走了过来,怒声道:“你说什么?”
她斜睨了冯英英一眼:“听不懂人话?”
“我看你在病房里休息了几天,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冯英英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了起来。
聂然冷冷地瞅了眼她那只快要戳到自己鼻尖上的那根手指,声音不高不低,“冯英英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扭伤了脚,现在又想尝尝手骨折的滋味了是不是。”
冯英英被她那股子的狂傲和嚣张气得怒火中烧,想到自己的脚就是拜她所赐,更是火冒三丈。
“你说什么?!”
她指着聂然的鼻子就冲了过去。
一直在整理洗漱用品的李骁看到后,大喊了她一声名字:“冯英英!”
可惜还没来得及回神,冯英英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一个力道给握紧,紧接着就听到自己手臂上传来“咔擦”一声的清脆响声。
李骁看到她霸道而猛烈的手法,不由得微瞠了下眼眸。
“啊——!我的手,我的手!”冯英英原本一只脚就不能着地,失去了平衡能力加上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倒在地上,捂着手臂翻滚了起来。
陈洛大声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聂然耸了耸肩,无谓道:“给点教训而已。”
同寝室里的几个人看到她这样肆无忌惮,害怕之余更多的是气愤。
“聂然你太过分了,居然打伤队友!”
“我要告诉教官去!”
“是啊,太过分了,我们现在就去报告给教官。”
说完陈洛领着一行人就打算往门外走去。
聂然不慌不忙地斜靠在自己的床边,双手环胸地望着地上已经疼得脸色苍白的冯英英。
“去吧,我倒要看看一个区区扭伤手,和训练期间恶意按着队友的头在水里,导致队友差点溺亡,哪个事情更严重。”
果然,冯英英身体轻震,脸上满是惧意。
陈洛是知情人,她听到聂然这样一说,原本的气焰立刻灭了。
那群人看她这般悠然自得的样子,又看看冯英英的神情,基本上也猜到点什么了,顿时停在了门口不知如何是好。
李骁快步走了过来,按了下冯英英的手骨,试图想帮她接上,可没成想手感下的骨头连接处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扭曲在一起,并非只是简单的扭伤而已。
她皱着眉,抬头:“把她的手复原。”
可惜聂然就象是没听到一样,靠在那里把玩着自己衣服上的姓名牌。
陈洛看到她如此嚣张,忍不住对李骁说道:“不如让教官来帮英英复原吧。”
“道歉。”
冯英英在看清李骁这句话是对自己说时,她扭曲着脸问:“什么?”
“不想你的手废掉,就道歉。”
冯英英梗着脖子:“我不!”
谁知李骁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她,站起身来淡淡地丢了一句:“随便你。”
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边,不再管她。
冯英英吃惊地看着李骁的背影。
她没想到李骁居然会让自己给聂然低头,可又看到自己最大的靠山离开了,惊怕之下又扯不下脸,心里满是纠结之意。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洗澡去了。”聂然作势拿着洗脸盆打算离开。
冯英英感觉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又看到聂然即将离开,气急之下脱口而出道:“对不起……”
正往门外走的聂然停了停,微笑着俯视地上的冯英英:“我没听见。”
冯英英看到她那笑容,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可事实是当她才微微动了一下,手臂的疼痛就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她粗喘着气,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聂然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环顾了周围一圈的人,悠悠地道:“我觉得好像不止你一个人欠我这句话吧。”
被罚跑的两个人被聂然盯上了一次,整个人都打颤,刚才就她那手法连李骁都没法子解,于是两个人急忙说道:“对不起。”
“抱歉。”
……
同寝室的那些人看别人都道歉了,为了以防万一,不管对错的纷纷开了口。
聂然这才满意地勾唇笑了起来,随即她慢慢地走向了冯英英,把手搭在了她扭伤的地方:“记住你今天说的,还有再有下次,我就真让你尝尝骨折的滋味。”
话音刚落,她的手干脆利索的一扭,刹那冯英英杀猪般的嗓门再次叫了起来。
“啊——!”
不对盘的两个人
解决完了班级里这些嚣张而又不可一世的人后,聂然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大觉。
寝室里的都有些忌惮她,生怕自己成为了下个冯英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终于到了熄灯的时间,除了偶尔在窗外晃动过的手电筒,整个营地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
一夜安然过去。
凌晨三点,天都还没有亮,原本还在熟睡的聂然却从床上一跃而起。
因为她知道想要留在新兵连就必须要过下个月的体能测验,好在身子骨虽弱,但没病痛,抓紧魔鬼训练一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所以她需要提早起床出门去跑步。
麻溜儿地穿上衣服鞋子,将被子折叠好后,利落干净地解决完毕后,她就向着营队的训练操场出发。
八月份的凌晨三点多太阳还没出来,气温还有些微凉。
她简单的做了热身运动便开始匀速的跑了起来,只是才跑了不过短短半圈,竟然看到李骁也出现在了操场上。
她来这儿干什么?
两个人一个对望,虽然相隔甚远,但聂然依稀能感觉到对方的微微错愕以及一时间的怔愣。
但很快李骁就扭过头去开始自己的热身运动。
最终两个人就这样相隔了半个操场一圈圈的跑,互相当对方都不存在,训练营地上就看到摸着黑两个身影做匀速晨跑。
聂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她跑了五公里的匀速跑以及一公里的快跑后,就结束了自己的晨跑。
当她往回寝室的路上走去时,聂然看到李骁还在那里继续的跑着,整个训练营地上只听到她的轻微的脚步声。
聂然在心底感叹道:看来,尖子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连半个月,两个人就象是每天约好似得,三点准时起床,三点半准时在操场做热身,接着就是一圈有一圈的跑。
还别说,这半个月跑下来聂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变好了很多,气息也匀称了很多。
身体的更项指标和机能都在慢慢改变,但唯一不变的就是两个人始终视对方为空气。
偶尔两个人擦肩跑,也从来没有给对方一个眼神过。
“嘀铃铃——”内务铃声忽然在四点的时候响起。
还在外面跑步的两个人只看到铃声大作,整栋宿舍的灯陆陆续续地打开了。
两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往自己的寝室跑去,还没跑到门口,就听到方亮的声音在寝室里响起。
“李骁和聂然两个人去哪儿了?”
两个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步。
“报告!”
“报告!”
不约而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方亮不由得转过头看去,两个人穿着迷彩服,脸上满是汗水的样子。
他皱着眉头问:“晨起的内务铃声才刚刚响起,你们两个跑去哪儿了?”
“晨练。”
“晨练。”
又是不约而同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寝室里的女兵们都面面相觑地看了周围人一眼,这是什么情况?全班第一和全班倒数第一一起去晨练?
李骁什么时候这么亲民了?
气氛瞬间诡异了起来。
方亮双手负背走了过来,“四点晨练,你们够精神的啊。”
紧接着他扭过头对着寝室里的女兵就是一声怒吼:“十分钟之内内务全部解决,否则就顶着棉被出操。”
被这么一喊,所有人下意识地大声回应道:“是!”
接着就走了出去。
看着寝室里那些匆匆忙忙赶去刷牙洗脸的队友们,聂然和李骁这两位提前起床的人显得有些清闲了起来。
聂然觉得自己满头大汗的样子实在是腻的慌,索性去洗了个冷水脸。
她走到楼面的最尽头,那里有两排统一的洗漱台,掬了捧水拍向自己的脸上,只觉得精神大振。
“你到底是谁?”
耳边忽然响起了李骁清冷的声音。
聂然抹了把脸上的水,抬头,扬了扬嘴角,“住在一寝室都一个多月了,到现在记不住我的名字,果然咱们班的尖子生就是傲气。”
“你不是她!”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聂然双手撑在洗脸盆的边缘,歪着头问:“你有什么可以证明吗?”
“就凭前几天你扭伤冯英英的手法,经验老道,不象是个高中毕业刚新兵连的人。”
聂然笑着站直了身体,和她面对面地道:“你不是才说过,怎么玩儿都可以吗?我现在正在努力的实践中,不如敬请期待下我的成果吧。”
李骁眼眸微凉:“那天你是装的?!”
怎么可能!一个人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的气息是不同的,那天她明明感觉到床上的聂然呼吸孱弱,怎么会是清醒的状态呢?
难道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不可能!这些年来她被家族训练了那么久,感知方面向来都是拔尖的,怎么会出错?!
李骁越想越觉得骇然。
下次如果出任务也这样轻率,说不定下一秒就被敌人给一枪爆头了。
“也算不上装吧,我的确被你的好同伴弄的半死不活的,估计再努力一下,我就真的要见阎王去了。”
聂然耸了耸肩,和她擦肩而过打算离开时,却猛地被李骁一把了手,冷冷地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是打算报复冯英英吗?你这样做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甚至会被开除。”
聂然目光笔直地看着前面,并目不斜视地道:“别试图用你那颗不可一世的脑袋来试图研究我,我和你不是同一类人。”
然后,轻震开那只阻拦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往训练操场走去。
被盯上的感觉不太好
早晨六点,训练场上所有人都站队完毕。
“今天我们要训练的是你们的团队合作。”方亮站在最前面,指着身旁一堆粗木头道:“每两个人一根木桩,压在身上,同起同下,明白吗?”
队伍里的女兵们望了望地上那粗的要两个人才能抱住的木桩,心里有些发憷。
“会不会被压死啊。”一位女兵不由自主的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结果被耳尖方亮听到,他大呵了一声:“是不是又想罚站啊!”
场面上立刻静寂无声,所有人嘴巴紧闭。
方亮看到她们那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后,颇有些成就感:“现在各自两两分组!”
女兵们按照要求两个人一组,聂然因为那件事让大家畏惧不已,而李骁则是高不可攀,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巧的同时落单了。
聂然看了眼李骁,最后举手喊了报告:“教官,没有人了,我申请一个人完成。”
她才不要和那个高傲到不行的李骁分在同组里面!
可谁知方亮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很远处的李骁淡然地走了过来:“我和你。”
冯英英听到后立刻制止道:“别,李骁你别和她靠近!”
李骁扭过头,问了一句:“那你来?”
“我……”
冯英英被聂然算计过,也被胖揍过,怎么敢和聂然一组。
就在她迟疑之际,教官一声命令:“所有人躺下!”
瞬间,所有人抱着木桩躺在地上,就连李骁也抱着木头的一端躺在地上,全场唯独聂然还站在那里。
被教官犀利的眼神一扫,无奈之下的聂然只能抱着木桩的另一边,和李骁并躺在一起。
“我可不一定能和你合作成功,小心到时候被我连累。”
聂然不阴不阳地说了这么一句,但没想到李骁竟然会现学现卖地把聂然刚才的话回敬给了她。
“你不是要努力实践吗,我正在敬请期待。”
“……”噎得聂然只是哼哼了两声。
教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们道:“我喊一,你们起来,二躺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一!”
“二!”
这次的训练针对的就是合作,所以如果没有同时躺下,力道不均匀另一方就会被直接撞倒。
口令还没叫几次,就听到地上哀嚎一片。
“哎哟!”
“你躺太快撞到我了!”
“你快起来啊,我一个人抗不动。”
“不行了不行了,我爬不起来,太重了。”
班级里的人做了不到二十个,一个个都爬不起来了。
“都给我快点,不许偷懒!谁要不跟上节奏,到时候缺一罚十!”方亮又是一声的怒吼,激得那群人浑身一颤,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反观聂然和李骁这组,两个人随着口令干脆利落的上下来回,速度统一,默契十足。
终于,来来回回做了五十个来回后,全体人员统统倒下,甚至连把木桩从身上挪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这训练比三公里还累,我腰都要断了。”
“我也是……”
倒在地上的那群人喘着粗气说道,
“这次训练除了李骁这组全额完成可以休息,其余人继续做!”
方亮的话立即引来了所有人惊讶的目光。
李骁能全额完成任务,她们不惊讶。
可聂然怎么可能!
她们两个人就在这一群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找了个阴凉处休息。
李骁坐在她旁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说:“这几天你的努力实践效果挺显著。”
“你这个笑话可够冷的。”聂然稍稍喘息了几口气,然后斜睨了她一眼:“我说,这里地方那么多,你换个地方吧,坐我旁边,我怕被那群人殴。”
李骁扭头看了看她,“你的笑话也不热,现在整个班级最怕的是被你殴吧。”
两个人你来我往了几回后,又一轮已经训练完毕,那群人做了一百个抱着木桩仰卧起坐,累得双脚打颤地走到阴凉处休息。
“早知道我就和李骁一组了,白给聂然占了便宜。”其中有几个不服气地偷摸小声地嘟囔了起来。
另一个也附和着道:“可不是,聂然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嘘!小声点,她在朝我们这儿看。”
聂然朝着那几个人瞟了一眼,顿时那几个人低着头装不存在的样子。
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聂然讥讽似得地勾了勾唇。
接下来的几天的训练几乎全部都是需要组团合作进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李骁都有办法落下单,然后就非常“巧合”的和聂然成为了一组。
次数多了,聂然也看出来了,李骁这是故意的!
她是盯上自己了!
聂然也不傻,为了想要甩掉李骁,她开始每次训练都不按时完成,甚至有时候还要拖累李骁陪她罚跑,罚练。
所有人都觉得无法忍受的事情,但李骁竟然忍了!
无论是陪跑,还是陪练,毫无怨言,坚持到底!
如果是男的,聂然觉得自己感动的都要哭了。
忍了四五天后,聂然忍不住开口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看着正给自己按着双腿数仰卧起坐数的李骁,终于无力地问道。
李骁正经严肃地回答道:“在替你按住双腿。”
聂然躺在地上嗤笑了一声:“让一个尖子生给我个差生按腿做仰卧起坐,我何德何能啊。咱两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干什么,每天和我个差生待在一起你不憋屈吗?”
李骁连头都没抬地说道:“我怕你伤害班级同学。”
“……”
好机智的回答!
要不是自己上次在医务室听到李骁当场给了冯英英一个耳光,以及她高冷的模样,聂然都想给她点32个赞了!
忍下了她那些随手胡诌的借口,聂然保证道:“她们只要不招惹我,我是不会动她们的。所以求你赶紧走吧,别再盯着我了!”
那只按在自己腿上的手慢慢松开了,只见李骁抬头,神情淡漠却格外坚定地道:“你说对了,我盯上你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聂然一定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既然不是,那么她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聂然忍不住抽动了几下嘴角。
被一个女人盯上,还用这种霸道冷酷模式的告白方式,她感觉不太好。
“求放过,行吗?”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看到李骁那副你不告诉我,我就盯死的模样,聂然觉得很头痛,她倒在了地上,“我第一次发现你的求知欲那么旺盛。”
“回答我。”
聂然看了看她,忽而挑眉一笑:“行啊,你想知道的话体能考核的时候赢过我,我就告诉你。”
李骁眉头轻皱,聂然向来都是最后一名,就算靠这短短的一个月每天和自己跑步锻炼,赢过自己,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她,是不是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言为定!”
体能考试有阴谋
八月末的天依然热得像蒸笼似得。
终于,一月一次的体能测验到来了,所有人被带到了后山的山脚下列成两排。
“体能测验是每个月月底都会进行一次的项目,为的是激励各位的斗志!但这次的考核我们会淘汰掉一些不合格的学员!”
淘汰?
新兵连的训练为期三个月,前两个月都没有淘汰制,怎么现在要结束了却出现淘汰制了呢?
就在大家疑惑不已的时候,方亮继续说道:“今天测验内容是负重跑步六公里,最后一名将会被淘汰,听到了吗?”
“听明白了!”整齐划一的声音立即响起。
方亮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边的哨声一响。
顷刻间所有人都往前冲去。
因为有淘汰制度,那些人冲劲十足,聂然只感到眼角闪过好几道人影。
然而很快,脚上的沙袋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沉重的脚步让她们的速度开始减弱。
甚至还没到半山腰,她们就觉得脚已经使不上劲儿了,心里面开始有些焦躁了起来,万一被淘汰了该怎么办?
可那些人往山下一看,立刻就放心了。
因为聂然正慢悠悠地跑在最后一名,只见她不急不躁地做匀速跑步,而倒数第二个是受了脚伤的冯英英。
两个人相差不远地落在最后。
葱葱郁郁的山林间只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冯英英故意放慢了速度,和聂然并肩一起往上跑。
过了没多久,她看着那群人跑得都快没影了,这才渐渐地不留痕迹的朝台阶边缘的聂然靠近。
突然,冯英英身子轻轻一歪,像是要摔倒的模样直直的朝着聂然的方向倒了过去。
但手在身体的掩护下猛的对聂然一推。
可没想到的是,聂然就在此时却突然加快了速度朝着前面发力。
被扑了个空的冯英英惊讶极了,可因为力道太猛,连刹车都来不及,只听到“啊——”的一声,水花飞溅。
“雕虫小技。”
聂然看了眼在在山涧溪水里扑腾的冯英英,勾起了一抹嘲讽地笑。
其实冯英英在靠近自己的时候,聂然就已经发现了,不过是没有拆穿,想看看她的后招。
结果,这招数那么烂也敢使出来,智商太让人捉急了,白白让她故意落在最后一个等她出招,纯属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聂然加快了脚步往半山腰跑去。
那些人已经跑到半山腰的人还侥幸的想聂然肯定会是最后一个的时候,却忽然眼前闪过一个身影,仔细望去,竟然是落在最末端的聂然!
看着那矫健如飞的身姿,队友们顿时都傻了眼。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都已经跑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而跑在最前面的李骁在迟迟没有看到聂然的身影后,她觉得自己的判断好像有些失误。
或许聂然还是那个聂然,就算那几天她反常的几乎变了个人,但到了这种时候她依然会打回原形。
李骁望了望山顶,沉了沉双眸,正打算冲刺,却忽地听到远处细微的脚步声,那声音轻而快,根本不像普通人跑步的声音。
她微微扭头看去,赫然看到聂然嘴角含笑正快跑而来。
怎么会!
李骁瞳孔缩紧,只是一个怔愣,那抹身影已经开始逼近自己。
“再看下去,第一名可就不保了。”聂然趁着和她擦肩的那一秒钟,微笑着和她说道。
李骁回过神,波澜不惊地道:“那就试试看。”
两个人风驰电擎般的在山林间你追我赶,原本十二分钟内完成的负重跑,在她们两个人的急速奔跑下,居然缩短到了八分钟。
还不到六百米的长度,聂然已经看到方亮正站在终点,手里拿着秒表。
她转过头冲着李骁得意地笑:“我们一会见。”
说完,速度又加快了一倍,一眨眼就已经没了踪影。
李骁不自觉得皱了皱眉,脚下的速度也瞬间提高了起来,可最终还是被聂然以一秒之差赢得了第一名。
时方亮在看到这个成绩后都有些呆了,他没想到原本想要淘汰的人竟然会取代了李骁成为了第一名!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聂然喘着粗气,对李骁笑着道:“真是抱歉啊,把你蝉联的第一名给打破了。”
“希望你明天的测验也能坚持下去。”李骁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喝着水回答道。
又过了两三分钟后,后面的队员开始陆陆续续地跑了上来,直到过了二十分钟,方亮看着手中的名单里还缺冯英英的成绩。
“冯英英呢?冯英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上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单薄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只看到冯英英吃力地跑了过来,更重要的是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方亮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冯英英愤恨地指着聂然道:“教官,我刚跑步的时候被聂然推下水了!”
顿时引起了哗然。
“聂然,这是怎么一回事?”
聂然耸了耸肩回答:“教官,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聂然你别装了,谁不知道你向来都是倒数第一,这次有淘汰机制,你看我脚不好所以将我推下水,这样你就不是倒数第一了!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我推下水,你也只是倒数第二,还是作弊的倒数第二!”冯英英怒骂着道。
聂然并没有立刻去反驳,而是看向了方亮问道:“教官,我有必要推她下水去争做这个倒数第二吗?”
的确,她现在已经是第一名了,甚至连李骁都比了下去,根本不存在为了考试去推冯英英下水。
方亮的神情极其的严肃,“冯英英你如果是脚伤最后一名可以申请重考,但是诬陷聂然同学,那就是诚信问题,是要受到纪律处罚的!”
“我没有,我没有诬陷!”
陈洛走了过去,扯了扯她的衣服,“英英,你别说了。”
“为什么?我就要说!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冯英英满脸的委屈和愤怒,她现在都变成这副鬼德行了,为什么就连自己的好朋友都没有替她说话。
陈洛看到她那样子,小声地在她耳边解释道:“聂然这次体能测验是第一名。李骁都差她一秒,屈于第二。”
“什么?!”冯英英听到后整个人差点都跳了起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那个跑几步路就喘的不行的聂然怎么可能会取代李骁呢?!
“怎么可能!教官是不是眼瞎了?”
她不经大脑地问话后,突然感觉自己背脊有些发寒。
结果就听到方亮的一句:“冯英英倒数第一,淘汰!”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为辩解几句,就这样被淘汰了。
深夜跟踪找黑手
是夜,如浓稠的墨汁般化不开。
经过了一天的体能测验,熄了灯后大家都累得早早卧倒休息,等着迎接明天第二轮的测验,寝室里安静得只听到偶尔翻身的声音。
突然,黑暗中一抹身影从床上悄悄地起身,随后快速地闪出了寝室。
当门锁刚关上时,原本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睡觉的聂然此时倏地睁开眼睛。
她望着那扇门,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到底还是按耐不住了。
聂然随即从床上一跃而起,尾随了出去。
整个营地里寂静无声。
聂然跟在那抹身影的背后,来回绕了几圈,那抹身影站在了一个阴暗角落里没有再移动了。
她为了防止被发现,停在了拐角处隐匿了起来。
很快,角落里传来了低低的声音。
“那次我明明都已经把她弄死了,不知道怎么就活过来了!而且还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差点把我的手都给废了,一点都不像是高中刚毕业的,您说她会不会一直都是装的?”
果然,冯英英真的想弄死自己,她的直觉完全正确!
连续这么晚的等待果然还是值得的。
聂然躲在阴暗的拐角处,一字字地听着。
“真的,我以人格担保,她完全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今天本来打算想让她趁着体能测验的时候把她推下水,既能淘汰掉她,又能摔伤她,可没想到她居然躲掉了,害得我掉入水里不说,还在第一轮就被淘汰掉。更重要的是,这次负重跑她还拿了第一名!”
正听着,突然聂然耳朵微动,霍地转过头轻声低呵了一句:“谁!”
她眼眸半眯地盯着某一个暗处,周身的气场也变得肃杀无比。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就在聂然的手慢慢摸向腰间时,终于一个黑影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你跟踪我?”她望着相隔不过一米远的李骁,手紧紧贴着自己腰间,眼底的戾气缓缓而出。
“我说过,我要盯着你。”
此话一出,聂然那抹嗜杀的气息更加浓重了起来。
“所以你是来帮冯英英的?”她压低了声音,腰间的那把刀已经从刀鞘中闪过一缕寒光。
她蓄势待发,只等李骁点头。
然而没想到的是,李骁却回答道:“不是。”
“不是?”
看到聂然还保持怀疑的态度,李骁开口道:“我没有骗你的意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要杀你。”
的确李骁是个非常高冷的人,一般情况下根本不屑骗人。
聂然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将匕首藏回腰间,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过,她为什么要杀你?”李骁明显感觉到了聂然身上暴涨的危险已褪去,她这才问道:“因为她知道你是谁,所以要杀你灭口吗?”
“你的脑洞可真够大的。”聂然小声地回了她一句,然后继续竖耳听。
“夫人您说我该怎么办,我已经被教官淘汰掉了,接下来没办法帮你做事了。”冯英英小声却焦躁的声音再次传来,“您看您有没有办法帮帮我,让我继续留在队伍里。”
聂然听到夫人两个字后转身往回走去。
她想,她知道这个幕后的黑手是谁了。
“你要走?”
李骁看到聂然没有找冯英英算账,而是掉头走人,这让她觉得有些讶异。
“回去睡觉啊,这么晚了等会儿被教官发现就不好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李骁分明看到聂然的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她似乎感觉到冯英英的死期好像到了。
没过多久,只听到整个营地里响起了“呜呜呜——”的警报器声。
整个营队里的警报系统全面启动,红儿的警报器在楼顶和各个通道里鸣叫了起来,吵得原本所有大楼里的人员全员出动。
“你一定要玩儿这么大吗?”李骁听着报警声音,不由得望向眼前的罪魁祸首。
聂然吹了吹自己手中锋利的匕首,又看了眼已经隔断的电线。
“不玩儿这么大,我性命难保,为了我的小命就只能委屈她在营地里的小黑屋里多待几天吧。”
接着两道黑影悄然无息地离开了是非之地,趁着混乱之际回到了寝室楼内。
“报告,我们发现有人在操场上走动!”巡逻警员在报警器响动后,立刻赶往现场,结果发现了已经被警报器吓得呆懵了的冯英英。
正在安保科室内的方亮听到对讲机那头的巡逻警员的话后,说道:“立刻抓人。”
“是!”
紧接着就听到对讲机那头有着女人的尖叫声。
“你们要干什么?赶紧放开我!”冯英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在这里打个电话,突然间警报器全部启动,吓得她差点胆都破了不说,现在又被一群士兵给保卫了起来。
“你们听到没,快放手!”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果,最终还是被带到了安保室内。
方亮一看来人,眉头顿时拧紧,“冯英英你半夜三更在操场里干什么?”
“教官,我……我……”
不行,她不能把打电话的事情说出来。
冯英英为了掩盖住和别人通话的事实,毫不犹豫地就扯了个谎:“我在散步。”
“冯英英!”方亮一声怒吼,面色严肃而又冰冷,“你当我是傻子了吗?你在营地里面鬼鬼祟祟的转悠,还启动了警报系统,你知不知道以你这样的行为我有权怀疑你是不法分子,甚至可以拉出去枪毙!”
“不,不要,我不是什么不法分子……”冯英英被最后那句话吓蒙了。
“快说,你到底在操场上干什么?”
“我……我……”
方亮看她迟迟不肯说实话,冷冷道:“很好,你不肯说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他对着身后的两名带枪士兵吩咐道:“把她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好好的问,问到她愿意说为止!”
“不,我是无辜的,教官我是无辜的!”
整个楼道里充斥着冯英英的叫嚷声音,最后逐渐远去。
“报告,我们在操场的草丛里找到了这部手机。”
方亮看到巡逻警员递过来的手机后,皱起了眉头。
突降而来的任务
虽然昨晚半夜警报器呜呜作响,但并不妨碍一大早的测验。
因为没有了冯英英在旁碍手碍脚,接下来的体能测验聂然可以说是火力全开,全然没有了前一天负重跑时那慢慢吞吞的模样。
就连李骁都不得不对聂然正眼相看,她实在无法想象只是和自己晨跑了短短一个月,会有如此大的反差。
“你说聂然是不是疯了?精神失常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我也严重怀疑,总觉得好像自从掉水里后就变得不一样了!居然把李骁都比下去了。”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当大家听到教官宣布这次体能测验的第一名是聂然后,所有人都不禁开始低声讨论了起来。
而聂然就在大家怀疑惊诧的目光中走向了李骁。
“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吗?”
李骁无言地点了点头。
“那么以后请你……”聂然顿了顿,嘴角的笑容即可隐没,眼底汹涌起了只有那天晚上才有的一抹肃杀之气,“别再盯着我了。”
“只要你不做危害到队友和新兵连,我就不会盯着你。但是……”李骁也同样停顿了几秒,眼底满是坚毅之色,“如果你危害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李骁转身离开。
聂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真不知道她这种忧国忧民的心是不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了。
紧张的体能测验结束后,大家迎来了将近有一个星期的休息,于是大家决定出去好好放松下心情。
一大早起来,大家都脱下了训练服,打扮漂亮地离开了寝室,就连李骁也早早的锻炼完毕后去图书馆了,唯独聂然还在床上蒙头大睡。
整个训练营地没有了训练,变得有些空旷不已,而训练大楼最顶层的办公室里,方亮正站在一个中年男子的面前,他是这次新兵连的军士长,严季广。
“这次体能测验听说李骁的第一名被一个叫聂然的取代了。”
方亮点头:“是的,我也感觉到很意外。”
何止是意外,简直就是吓到了!
当他看到第二天体能项目上所有第一名开头均写着聂然两个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那好,这次我们有个任务需要这位聂然学员去完成。”严季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交给了方亮。
“我们新兵连向来不会出任务的。”方亮看着那薄薄的档案袋,皱着眉回答。
“这次的任务上头认为要用新手比较好。”
方亮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将档案推了回去,“可再新也要有能力,我认为聂然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严季广并没有生气,只是抬头问道:“如果这个任务让李骁去,你觉得能胜任。”
“那当然可以。”
按照这几个月李骁的实力和水平,早已算不上是新兵了,完全可以直接下部队进行高强度的技术训练。
“那就是了,她连李骁都能取代,说明这个任务她就能接下。”
“可李骁是警校毕业的,而聂然只是高中毕业的,她连最基本的跟踪都不会。”方亮觉得自己的上司是不是有点太相信这个聂然了。
“她能够在这么短短时间内超过李骁,就证明她的能力不会差,你只管去办就好。”严季广显然已经不想继续和他深入讨论李骁和聂然的差别。
“那么为什么不让李骁去呢?”
方亮不明白,论实力和能力李骁更稳定,更适合不是吗?为什么要选一个突然冒尖的。
严季广面无表情地将档案袋推了回去,“我只要最好的兵,而李骁已经被打败了。”
他的这一句话就让人听得心惊,也听得让人心凉。
“哦对了,还有你上次报上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叫冯英英的你放了吧,只是个误会而已。”严季广靠在椅背上说道。
刚打算离开的方亮听到这话后,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只是误会?”
“是的,只是个误会。”
“那我上交的那只手机里没有任何问题吗?”
“是的,没有问题。”
看到自己的上司这样斩钉截铁的说后,他抿了下唇,像是要开口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背脊挺直地道:“是!”
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确定方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严季广这才拨通了一个电话,那声音和样子全然没有刚才的淡然,而是笔直地坐在那里,非常恭敬地道:“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吩咐下去了。”
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严季广的眼睛里瞬间放光,并且连连保证道:“是,我知道!我们新兵连一定会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上头对我们的希望!”
接着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而另一边刚睡饱的聂然才起床打算去食堂吃饭,结果半路就被方亮给喊到了办公室内。
当她看到手上那份档案的时候,她眉头拧紧地问:“可是我不是新兵吗?都没有下部队,怎么能出任务呢?”
方亮其实心里也有这个疑问,但既然上头都这样说了,他只能服从。
“你可以把它看成新一轮的测验,只不过这次的测验会有危险和意外。”
“如果我拒绝呢?”
聂然看向方亮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得到的回答是:“军人只有服从,没有拒绝。”
“就是非我不可了?”
“是的。”
既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聂然拒绝也没用,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那什么时候出任务?”
方亮指了指那份档案,“这里明确写着时间地点还有你要做的任务。”
两个人正商量着这次任务的一些详情时,外面敲了几下门,方亮喊了声进来后,一个警卫兵推门而入。
“报告,冯英英已经被放出来了。”
方亮点头表示已经知晓,“让她回寝室休息吧,”
“是!”
聂然坐在那里没有动,虽然没有诧异冯英英会被放出来,但是冯英英放出来的点有些微妙。
当时冯英英要杀自己失败,反被自己弄进了小黑屋,现在她被放出来了,而自己却要去做任务了。
聂然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那位夫人的手笔!
------题外话------
一股子的阴谋味,有没有发现~哈哈哈!~
功亏一篑的意外
“怎么了,在想什么?”方亮见聂然低着头思考的样子问道。
聂然回神,指了指桌上的档案,“在想怎么完成这次的任务。”
大概是看到聂然的神情严肃,方亮以为她因为这是第一次出任务所以格外紧张,所以宽慰了几句,“你不用太担心,这个梁氏集团警方已经盯了很久了,快收网了,现在你过去也不过是顺势练练手而已。”
聂然看着手里的任务纸,凉凉地道:“我还没见过让我在老大身上装窃听器来练手的。”
其实方亮也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情让新手来,但任务已发,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道:“警方那边的人员他们全部熟悉,所以想找个新人。”
“那需要我怎么做,是要装卖笑女去诱惑这位梁斐吗?”
聂然玩笑似得扬了扬手中的任务,可惜被方亮给无视了。
“梁斐每个星期二都会在自己旗下的‘爵帝’玩儿,以及商讨生意,到时候你混进去找个恰当的时间,就把这个贴在他不注意的地方。”
说着就把一个微型的窃听器交给了聂然。
这种窃听器她很熟悉,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新型窃听器,前世一般都是在重要的人物身上贴这种东西,就像透明胶一样,但唯一不同的是,它不会因为光源而反射出亮度,就好像和被黏目标融为一体一样。
所以显然这次她的任务目标十分重要。
聂然把玩着手里窃听器,一边听他继续说道:“根据我们收集的情报,他更多情况会在一楼的公共娱乐场所喝酒赌牌玩上一会儿,然后才到上面去谈生意。所以我认为那是你最好的时机。”
“嗯,喧闹吵杂好杀人。”聂然才说完,就立即收到了方亮暗含警告的目光,她笑了笑道:“开个玩笑而已。”
“记住不要莽撞行事。”
她连忙站起身,挺直腰杆子回答:“是!”
聂然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适应这个角色了。
因为是单独的秘密行动,她不能在寝室里,以防泄露。
所以收到命令后她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营队,住在了离‘爵帝’不远处的一个酒店里。
于是,就这样和晚上回来的队友错开了。
而是那群队友看她不在,很是高兴,毕竟没有了她,寝室里更和谐了。
反倒是李骁对于聂然的突然失踪十分的上心,为此还特意问过教官,当然教官不会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只是说聂然有事请假而已。
被“请假”了的聂然花了两天的时间把‘爵帝’的地形摸了个遍,安全出口和保安的班次时间全部熟记于心,只等着明天星期二的时候梁斐出现。
隔天中午她化了个妆,将自己原本的五官修饰了下,看上去像是亚裔混血感觉。
这是她的老规矩,每次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以防出了意外时可以换个脸。不过前世是用假面,现在的她只能靠化妆换了。
穿着一袭黑色长裙的她进入‘爵帝’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人声鼎沸,怪不得24小时不歇业,一旦进入到里面,感觉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个世界一样,喧闹奢靡,不知光景。
她找了个位置轻松惬意地点了杯酒坐在那里。
终于,一个小时候后,梁斐终于出现了!
他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坐在了大厅的赌桌前,嘴里叼着烟,玩儿的不亦乐乎。
聂然在那个角落里一直望着,大约二十分钟后她喝完了手中的红酒,带上了黑框墨镜大摇大摆的也上了赌桌,巧的是她竟然成了梁斐的下家。
她坐在那里和他对玩儿了好几副,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就那么几副牌赢了庄家所有的钱。
就连周围的人都在说她的运气太好。
“哈哈,对不起了各位,我又赢了!”聂然将周围的筹码笼到自己的面前,笑眯眯地抱歉着。
“我说小姐你今天可是大运啊。”隔壁已经连输了好几把的男人看到她那张黑墨镜下隐约可见的五官以及那张丰润的红唇后,也有些荡漾了起来。
聂然数着那些筹码笑得犹如花儿一般的灿烂,十足十的见钱眼开的拜金女的模样,“那是,有人给我算过,我属虎,五行缺水,水得之于气,而北阳南水,所以今年坐南利财,这不我今天这么多!”
那男的在聂然垫了硅胶片的丰满胸前流连不已,色眯眯地问:“哦?小姐信这些东西。”
“是啊,我可信了!今天我财运亨通,你们都不是我对手。”聂然得意地摆了摆食指。
周围的几个人不太相信地道:“太夸张了吧。”
“就是说啊,这种东西怎么能相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个算命的还和我说靠山背水则财旺。”聂然特意指了指背后那座用来隔断舞池和赌场的一座假山喷水池。
众人看到她比划的似模似样的,好像说的是有那么点道理。
“是不是真的啊?”
“百分之八十可信,要知道气场顺了,会多多少少进点财的。”聂然笑靥如花地做了个数钱的手势。
“哦?那我可要试试。”
那男的作势就要站起来抢聂然的位置,聂然护着不肯走,说是还要在玩两把。
“等一下!”
两个人正抢着,突然间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只见坐在聂然对面的梁斐摸着自己胸前的大玉牌,顶个大肚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朝着聂然眯着眼笑地走了过来。
“我倒是属虎,不如让我试一下吧。”
聂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最终摇了摇头:“别!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您这面相,我怕到时候财气都被你吸走了,我一点都没落下。”
“怎么和梁爷说话的!”身后的保镖一把将她推开,然后恭敬地将梁斐请上了位子。
当看到梁斐一靠上椅背,聂然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搞定,窃听器已装完!
“好吧好吧,那我坐在旁边总行了吧,好歹也能沾到。”聂然颇为惋惜地抱着自己赢来的一堆筹码挪到了梁斐的身边。
玩了几局后,果然梁斐赢了不少钱,眼睛笑得都快眯的看不见了。
“果然很顺啊。”
“我都说了很顺!”
聂然脸上笑眯眯地,可心里却暗暗咒骂道:废话,姐给你喂牌,你当然赢了!
正当聂然想找个契机离开时,就突然听到一声尖叫,随后只见一个人影撞了过来,手里的红酒也全部洒在了梁斐的衣服上。
两个措手不及的保镖一看,急忙将那个人影抓住,“你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是找死啊!”
然而就在那个人抬头的一瞬,聂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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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明天男主要出现咯~四八四好激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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