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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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逃妃
文/天真无邪
(图片源自网络)
十年前他可能永远不会相信他会遇到谁,爱上谁,或者愧对谁,十年后他却深信不疑,纵然天地万物尘世性命全盘抛弃,他已绝不可能舍弃此间少女。
本文刊载于《飞·魔幻》杂志.7B
大明城破,在明正二年的春天。来自西北草原的铁骑凭借惯有的野蛮天性侵入觊觎已久的中原,途径之地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其中以金国四皇子弩弘赤为首,素有蛮军之称的骑兵开道先行抵达长安,当夜守城都尉自缢于城下,大明将士死守四天四夜,无一弃城,也无一幸免。
城门轰然大开在第二日的傍晚,展现在这个野蛮族群和弩弘赤眼前的,是这个国都将亡之前异常凄艳的画卷,萧瑟秋风卷起长街凌乱的叶,四下狼藉,巷陌空无一人,但依稀仍可辨别它盛时的华美景象。
手下的骑兵屏息等待首领示下,弩弘赤举手一挥,冷冷道:“守不了自己的国,就要担起城破的后果。杀。”
一、
屠城开始于春末的一个良夜,弩弘赤手持佩剑踏入修罗场,脚下是被血浸泡得几乎柔软的土地,两旁是宿命轮回,哀鸿遍野,周围不断有人伏倒、有人命悬一线、有人已入黄泉。他目不斜视,径直往前,他闻到风中带血的腥气,不同的是,血腥中掺杂另一种与屠杀不符的清甜气息。
他惊觉回头,他看到一个女人,一个求饶的女人,乱发敷面,吸引他视线的并非她此刻的动作,而是她惊恐的目光定格在面前金兵手中高高举起的幼儿上,她不断叩首哀求,用她并不连贯的女真话断断续续请他放手。
她非常美丽,有西北罕见的莹白肌肤和弧度漂亮的唇形,纷繁滑落的眼泪则强调了她眼中异常璀璨的光亮。为此权衡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眨眼的工夫,她容貌出众,而他需要女人,就这么简单。弩弘赤从背后握住那金兵高举的铁戟,淡淡道:“放下。”
她听懂了这句女真话,也察觉到了其中透露的生机,她迅速又膝行至他脚边,继续叩首的动作,卑微地说着女真话中各类感激的词语。弩弘赤淡淡一笑,以二指托起她的下颌,用标准的长安官话答她的求饶:“我在中原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你们大明的圣人出了中原土地,就不喝关外一口水,不食一口粟,我一直想不明白圣人们这样做的用意,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她看他意味深长的微笑,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目露惊恐,抱起幼儿绕过他仓皇逃出弄堂,甫出路口她就愣在那儿:金兵在焚城,绵延的火光舔舐视线所及一切,这个曾雍容华贵的城被置于火上熊熊燃烧,屠杀在火的背景下继续,血流成河,有人哭叫,有人哀号,红色成了此刻她唯一能分辨的梦魇。她双膝一软,怀抱幼弟跪倒在罗刹鬼域上。
弩弘赤一直看着她,看她最后缓慢站起,垂头走回自己身边,以脉脉温顺的姿态重新跪在他鞋尖前,她的声音非常动听,有如珍珠错落地击在玉盘边缘:“圣人不食,是因为圣人怕日后难以偿尽恩情。”
“这怎么说?”弩弘赤笑问。
她抬头看他,眼中泊着凄楚的水光:“求您,求您放过我和我弟弟,为偿还您不杀之恩,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为奴为婢妾都愿意。”
弩弘赤满意地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将她带回他在城外驻扎的营帐。当夜,他如愿得到这个女人的身体。
从十五岁开始他就接受女人们近身服侍,因为不可避免的需求,女人之于他不会比一场胜仗来得意义重大。那一晚他听枕边女子饮泣,他嗅到她发中曼陀花的香气,她的肌肤软而滑腻,带有牛乳的气息,弩弘赤清晰地回忆这个女人身体细节,同时也可耻地发现,他无法满足于此,他不止一次幻想着拥她入怀的情节,屡次猜测会否有诗中温香软玉的触觉,这想象让他觉得异常耻辱。
一个卑贱的中原女子。
他粗暴转身,面朝床外,不再